第(2/3)页 这比喻确实没有什么不妥。 毕竟当初大雍太祖设朝奉宫以作荣养,目的确实是为了让他们替姬氏看门护院。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,在这种时候讲出来。 三位朝奉宫大宫主彼此对视间,神念倏忽交汇。 下一刻,三人不但让开了阻拦张显的路道,身形须臾闪动间,竟是演化三才之阵隐隐向着太康帝封锁而去。 “陛下言语如此刻薄,有违人君德行,实寒老臣之心啊!” 这般举动配上这威胁的言语,忤逆之意尽显。 太康帝稍稍怔愣,继而捕捉到北宫处那一闪而逝的神念,顿时心下了然。 “上官鼎对你们许诺了什么?” 三位朝奉宫大宫主默不作声,只是一面加快了封禁虚空的速度,一面将目光望向了另一边的老道张显。 眼神中竟有催促他动手之意。 而接收到这股‘善意’的老道张显,面上肉眼可见地错愕。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,连道。 “有趣,有趣——” 本以为这一趟神都之行,必是一路浴血,却没有想到竟是看了一出好戏。 “哈哈!姬太康,姬太康啊!这一朝帝君当到你这地步,也算是古今少有了……” 老道张显这话没有多少嘲讽之意,反而尽显怜悯。 只不过这怜悯对于太康帝这样的存在而言,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。 无视了一旁已经封锁了天地四方的三位朝奉宫大宫主,太康帝阴沉的目光落在老道张显身上,可开口说出的话却是。 “若你这贼道是朕,又该当如何行事?” 张显哈哈一笑。 “昏君,这是在向老道求教?” 若是换做以往,就算太康帝再能忍,也不可能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昏君,可此刻他竟表现得极为平静。 “求教?那便当是吧。” 为君一世,他自问没有任何懈怠,更没有故老那些亡国之君骄奢淫逸、胡作非为的喜好,可偏偏这大雍的天下在他手中,却依旧是一日不如一日地沦落至今日这副田地。 以本心论,太康帝未尝没有不甘、又未尝没有困惑。 或许此话出口那一刻,他就是想以另一角度,审视一番过往,看看有没有另一个可能。 而于老道张显而言,太康帝这话明显让他一愣。 不过在短暂的陷入沉默之后,他却是当仁不让地哈哈笑道。 “既然你姬太康诚心诚意地发问了,那老道若是吝啬赐教,倒显得老道小气了。” 这话说完,张显笑声骤然消止。 “若老道是你,这造反大业,亦当自老道始!” 造反? 听闻这句暴论的太康帝,嘲讽一笑。 “朕为天下君,造哪门子的反?” 张显也是一笑。 “这天下焉有困居宫墙一隅的人君?” “你连宫墙都掌握不了了,又何言掌控神都?又何言为这天下之君?” 太康帝面色一滞。 沉默了一瞬后,强忍羞恼与愤怒。 “你这贼道懂什么天下?” “这天下设使无朕……那些逆臣早就引得烽火四起,天下黎庶生灵涂炭!” 这么些年他处处隐忍与步步退让,像个裱糊匠一样拼尽全力维持着这天下的表面光鲜,谁能懂他的憋屈! 谁又能理解他的无奈! 不!一个都没有! 听着太康帝最后那近乎吼出的字音,张显嘲讽之色没有半点消减。 “所以呢?” “陛下的隐忍与退让,最后改变了什么?” 这还是张显这贼道第一次以‘陛下’尊称于他。 可太康帝却是无暇顾及。 此刻的他脑海里只有那句‘陛下可改变了什么’? ‘没有……什么都没有……’ 甚至就连他口中的黎庶生灵,今日也未曾避免‘涂炭’的命运。 望着虚空那双有些失神的龙目竖瞳,张显已经懒得报以嘲讽了。 “其实你该知道的,这大雍的天下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了。” “这样的重疾若不经历一番刮骨削肉,如何还有得救?” “若老道是你,便当趁着大势在身时——” “应杀尽杀!” 以上官鼎为首的乱臣贼子步步紧逼,杀! 累世高门久居地方、阳奉阴违,杀! 纵然会迎来他们的疯狂反扑,可那又能怎样? 与其任由局势一步步败坏至此,为何不舍弃一切搏上一搏? 可惜啊,他姬太康终究是不够狠、胆子也不够大! 没有这带头造自己的反、造这天下反的勇气! 第(2/3)页